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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数字人」不吃不睡007工作制,你「卷」得过它们吗?

工作数字人

导读:数字人可以不知疲倦地工作,它们没有吃饭、睡觉的苦恼,也没有七情六欲;它们还有强大的算力,强大的记忆能力,那么未来的职场,还有你的位置吗?

本文整理自机械工业出版社华章分社和12个德鲁客联合举办的「德鲁克的多个面向」系列访谈直播段永朝老师的讲稿,内容有删减。大数据DT经授权首发。

主讲人:段永朝,苇草智酷创始合伙人

访谈人:康至军 纪念彼得·德鲁克中国管理奖联席秘书长

来源:大数据DT(ID:hzdashu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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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盘点人机分工的三个阶段

人机分工的问题是上个世纪非常重要的一个话题。在德鲁克的那个时候,我们知道德鲁克有大量的实践经验,并且他在美国的工业界是卓有成效的一个旁观者、思考者,也是一个著述者和引领者。

在德鲁克观察的那个年代,他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词语,就是知识工作者。这个我认为是在人机分工的这个历史长河的过程中,应该讲是第二步的人机的分工。我们把第一步的人机分工理解成在蒸汽机时代,或者说电力时代,是机器对人的体力的这种替代。那么,在德鲁克的时代,就演变成为对人的知识的替代。

换句话说,德鲁克所说的信息时代的人和机器的分工更主要的体现为知识和技能。那么,在上个世纪中期,大量的自动化装置在生产实践中的使用使得很多的这种智力工人,或者叫做技能的工人,他们需要把他们所了解到的生产上的工艺知识、过程知识转化成程序代码。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就是一线工人和车间管理者的技能和知识与他们的劳动者实现了一个分离。也就是说,我们今天所讲的这个代码化的这么一个过程。所以,这个人机的再分工体现为人和知识的剥离。

那么,在今天看起来,特别在数字时代,人和机器的再分工又进入大一个更加高级的阶段。我们不只是看到机器对人的体力的延伸,或者让生产效率、劳动力大幅度的提升,也不只是看到把人的生产技能和劳动方面的一些专业知识变成代码。

更主要的是我们看到机器越来越拥有智慧,它可以帮助人进一步地进行决策,甚至替代人做决策,这样导致生产现场中逐渐出现了无人化的趋势,而且在相当多的生产作业现场已经摆脱了人的这样一种影响,进入了一种新的阶段。我们可以把这个第三个阶段叫做智慧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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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元宇宙、数字人带来的伦理挑战

最近随着元宇宙的概念大热起来之后,出现了一些新的提法,数字人的概念,应该说已经是大家耳熟能详。我举几个例子,比方说在清华就有一个叫做华智冰的数字人,她像一个大二的学生一样,然后她可以在视频中担当主播,可以引导大家去游览校园,可以讲解校园文化,这是一个应该说现在非常常见的一个数字人的形象。

再比方说,其实在很多年以前,很多年轻人喜欢的日本的一个乐队做的一个机器人,就是唱歌的机器人,歌手,叫初音未来。初音未来现在已经有差不多15年以上的历史,她美妙的歌声,特别独特的嗓音,流畅的旋律,给大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这种情况下,数字人给我们带来的直观感受就好像一个3D版的一个真人,或者真人3D这么一种形象。当然,也有人说,这种真人3D某种意义上还只是人的一种投射,或者说人的一种模仿,很难谈到原生意义上的数字人的概念。当然,我觉得这个肯定是这样一个发展的阶段。

那么,其实让大家感到忧虑的一件事情,不在于这个数字人会不会唱歌,会不会表演,会不会很流畅地扮演主播,不在于这些外在的方面,而在于大家感到的忧虑的是它到底是谁,它是什么身份,进一步说,它有没有人格。换句话说,它的喜怒哀乐是不是属于它自己,还只是程序代码的一段表达?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之所以忧虑,其实是某种意义上承认了技术演化的这种可能性。也许我们在过一段时间之后,不得不与一些数字人打交道,与这些数字人相处,甚至说我们的情绪,我们的心理状态,以及我们的认知都有可能跟数字人的交互相关。

我再举个例子,比方说,现在很多的企业,比方金融机构的客服已经在向数字人的方向发展。我们知道客服的工作量是非常大的,而且面对的场景都是个性化的。

如果说数字人作为一项技术能够对金融机构开发它的数字人产品,数字人的客服,这样的话,一方面可能会给大家提供非常独特的这种服务体验。但是,另一方面,也许能让大家觉得有些遗憾,甚至是失落。我们面对面打交道的竟然是一个数字人,可能我们还不知道。

也就是说,我们以为是像人一样的肉身在这里体贴、周到,非常专业的一种服务的面孔,但其实它可能是数字的一种合成。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之所以感觉到是一种忧虑,就是意味着这样的数字产品,这样的数字人的一种形象,它将来可能会让我们模糊人和数字人,人和它的化身之间的边界。

这些边界可能会带来两个问题,一个是伦理问题,伦理问题也就是说,如果说我们对一个数字人过多地倾注一些情感,甚至有一些依赖,甚至有一些爱怜,或者说爱慕之后,我们会觉得我们每一个肉体的人他的很多的情绪被数字人去吸引走了,这就好比说,这种投射效应更多的变成一种情感的黑洞。

我们也可以把它叫做是一种深度的迷恋,这样对我们在实体世界里面人际关系将会产生什么样的伦理冲击?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当然,第二个问题,可能就更加负面一点,也就是说,假如说这种数字人可以达到这么一种令人陶醉,让人沉浸,欲罢不能的这样一种境地,可是从技术原理上来讲,它毕竟是技术的产品,它带有技术可以干预,可以编码的可能性。

换句话说,它带有了作恶的可能性,这就好比我们看到的科幻大片里面,或者污毒的一些小说里边给大家营造的这样一种场景,可能会有污毒的一种能量,或者暗黑的能量,让这种暗黑的能量变成数字人的一种不可兼得,深不可测的一种能力之后,它对人又会带来一种什么样的影响,这个是大家非常非常担忧的一件事情。

简单说,就是数字人打开了人的想象空间,的确给人们对未来在数字世界里面更加流畅,更加贴合人的体验带来了一些期待。但是,我们真的对这个数字人的降临,在心智上是不是准备好了?我们如果真正未来一定要面临一个实体的人,肉身的人,原生的人和数字人必须共存的这样一种场景,我们是不是为此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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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职场数字人不吃不睡专注工作,我们怎么跟它们比?

可能未来在肉身,在员工绩效评估里边,如果我们假设想象20年前,30年后职场中员工的绩效评估里面,可能有相当一部分优等的员工不是肉身的人,这些优等的员工可能是由数字人来扮演。

我们知道数字人我们从积极的一面来讲,它有太多的好处,一方面就是说,它们可以不知疲倦地工作,它们没有吃饭、睡觉的苦恼,它们甚至也可以说没有七情六欲的烦恼,某种意义上,它们可以专注于工作。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强大的算力,强大的记忆能力,还有更重要的联网的能力。在这个意义上,它们几乎就是一种超人的化身。

那么,我们每一个肉眼凡胎的人恐怕在这样的职场中跟它们来比拼,就好比说在赛道上人和摩托车去比拼一样。那么,我们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胜负已败。如果未来真正要在职场上评优秀员工,恐怕需要分出类型来,机器人去跟机器人比,人还是要回过头来跟人在职场中去比拼。

当然,这个我觉得反映了一个深层次的问题,就是可能我们不得不,或者我们被迫要接受过去被我们拒绝的一个观念,这个观点是什么呢?就是我们要认为技术不再是中性的。

在德鲁克的时代,技术是中性的,换句话说,大家对技术是中性的这样一个基本假设是不假思索地接受的,我们觉得这是不言而喻的,技术应该是冷冰冰的,机器是冷冰冰的,也有意味着它本身没有善恶之分。比方说我们虽然有汽车,但是汽车自己不会开动,汽车也自己不会停下来,必须有驾驶员给它发出指令,它才可以开动,才可以停车。

在这个意义下,我们工业时代的不管农业收割机、飞机、火车这样的工农业的机器,还是科研的仪器,比方说射电望远镜,比方说显微镜,它背后都一定有一个人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人是扮演着驾驶员的角色,人扮演着机器的主宰这样一个角色。

那么,在数字人的时代,恐怕这个画面会打破,也就是在数字人的时代我们很快会面临这么一种境地,就是如果用诗意的语言来说就是机器拥有了自我认知,它有了某一种意义上的心智的觉醒。换句话说,它有的一定程度的自由意志,它可以自己来做决策,甚至自己来分辨一些利弊得失的这种权衡,它可以独立地做出判断。在很多情况下,它可能不仰仗人的帮助或者存在。

所以,这时候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么一种情景,我就把它叫做技术中立性的死亡,或者技术中立性的消失,这个其实是数字人对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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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怎样捍卫人类的底线和尊严?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我们在这样一种艰难的挑战之下,我们怎么样去看待人格和尊严呢?这里面我觉得我们大概需要先把我们讨论的人格、尊严这些话题,这些词汇做一个非常简单的界定。

比方说,作为人格来讲,过去我们讲说人格,背后总跟着一个修饰词,叫魅力。我们说这个人的人格有魅力,到底是想说什么呢?其实我们想说的是他举止优雅、气质非凡,性格良好,他比较怎么样。

总之,在这方面,从外观上给人一种舒适感,给人一种优雅感,给人一种格调,我们都把它叫做人格气质,或者人格魅力,这是人格的外部显现。

其实人格有一个内在的含义,就是它的道德和博爱方面的一些内在的同情、怜悯、责任心,我们中国人也把它叫做良知。人格其实分成两个部分,一个部分就是它外显的部分,另外一个部分就是它内隐的部分。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觉得数字人对人格尊严的挑战恐怕在于它到底是在外显的部分,机器人比方说仿生技术进展到非常高的地步,它可以举止优雅,可以绘声绘色的表达一些人的情感,让人觉得有亲近感可以接受,我觉得这是一种外在的表现。但其实还有内在的一种人格尊严的一种要求,就是道德层面的,伦理层面的要求。

所以说,在这样一个意义下,怎么样捍卫人的人格尊严,就不只是在外在的旗帜,魅力层面去表达。在这方面,甚至也可以说,人争不过机器。那么,更重要的是要捍卫内在的道德情操和这种良知。

那么,怎么样去捍卫这种底线呢?我觉得可能有三个层面的东西:

第一个层面,在技术上,其实技术越来越在试探人的底线,比方说,人的伦理底线,伦理底线更多的是表达情感。所以,技术上给我们带来的数字人它可能有它自己的喜怒哀乐,看上去也亦真亦幻,让我们感觉到扑朔迷离,难以分辨。

所以,在这个意义下,我觉得恐怕我们在这个伦理底线上的一些灰色地带,也许是不得不去面对的一个艰难处境。因为数字人分明是有情感的,我们也很难分辨这个情感里面的复杂的成分,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层面,从道德的层面来讲,更多的是由善恶,由一些我们文化习俗、风尚所沉淀为属于人独有的一些特征,那么在这个层面,机器通过它的学习,通过它的不停地算法、数据的训练,它有没有可能发育出来它自己的道德观,发育出它自己的数字的文化习俗呢?我觉得恐怕我们今天也不能完全否定这样的可能性。

第三个层面,法律的底线。也就是无论如何对于今天的人类来讲,面临一个重大的挑战,就是一方面可能要对前两者,就是伦理的底线和道德的底线,一方面我们需要保留或者说保有一定开放度,保有一定的面向未来的这种可能性,留出足够的想象空间。

但是,另一方面,可能需要动用一些刚性的法律的一些工具,法律的一些规制的框架,使得这种数字人对人的底线的不断的这种突破和试探能够行走在一个相对平稳的轨迹上来。

所以,坦率讲,如何捍卫人格和尊严,我的结论,或者我现在想到的,可能只有三点:

第一,恐怕我们需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要度过一个人和机器的磨合期。这个人和机器解决我说人和数字人,人和智能机器之间艰苦的磨合期

这个艰苦的磨合期就意味着可能人会学会出让一些权利给机器,人可能会接受机器具有一定的主动性,接纳它甚至作为人的一分子,作为人的一个类别,作为智能人生命的一种存在,这是一个艰难的一个磨合期,这是第一点。

第二,我们也不需要避讳,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不是自由散漫式的发展,一定不是放任自流式的发展,一定也会出现一些法律规制,治理层面的一些探索和尝试。而这些探索和尝试不但是必要的,而且是非常紧迫的。

举个例子来说,今天的很多法学家都在探讨算法伦理的问题,这就是因为今天的算法工程师们已经在探讨伦理算法。你看这个词就很有意思,工程师们在思考如何让算法表达出更多的伦理,所以就使得社会学家、法学家们就马上需要应对这个问题,去探讨算法的伦理问题和算法的规制问题。

所以,我说的第二个就是我们也必须有充足的思想准备来创新、尝试、探索这样一种规制的过程。

第三,个人。就是对每一个身处在这样一种巨变时代的个人来讲,这都是一种非常有撕裂感的一种情绪。也就是说,未来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一方面它富有激情,它对人有很强的诱惑性,并且让人觉得它带有一种非常浪漫的情调和色彩。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知道,这种未来也包含着大量的陷阱,包含着对人的各种各样的煎熬。

那么,对人而言,其实最为艰难的挑战就在于我们必须告别我们过去习惯的这种思维方式,必须告别我们过去熟悉的那种知识框架和方法论的导引,这是最最艰难的。因为必须告别这就意味着新的知识体系、知识框架是什么?那么,新的方法论的指引又是什么?这些东西目前还很难说有一个成熟的体系摆在这里。

就拿德鲁克来说,他在《21世纪的管理挑战》中特别提到了21世纪的挑战就是知识工作者的生产率的问题。虽然他用的依然是生产率这个词汇,但是我觉得德鲁克所说的21世纪的面向知识劳动者、知识工作者,他们的生产率已经不完全是劳动效率的问题,也包含着一些劳动的品质在内。

关于作者:段永朝,苇草智酷创始合伙人,信息社会50人论坛执行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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