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值超两千亿，黑灰产扎堆的“小暗网”想要IPO

2024年3月，英国《金融时报》刊登了对 Telegram 创始人帕维尔・杜洛夫（Pavel Durov）的专访，透露出明年在美国IPO的想法，估值约为300亿美元（约为两千多亿人民币）。这家总部位于迪拜的通讯平台在近两年前推出了广告、高级订阅服务后，获得了数亿美元营收，使得公司的亏损大幅收窄，有望在明年实现盈利。

但让Telegram 出名的并不是上面这些信息，而是其对于内容极其宽容甚至可以称之为放纵的政策，以至于该平台被很多人奉为“真正自由的社交平台”，并逐渐沦为了黑灰产们的聚集地，肆无忌惮地在该平台上进行着各种交易。

黑灰产扎堆的“小暗网”

某财经记者曾对Telegram平台进行暗访，发现在该平台上存在用于出售个人信息的机器人，通过机器人界面，可以加入一个群组。

在群组里，不断有各类卖家发布消息出售各类个人信息，涵盖了个人户口、家庭户口、手机号查机主、名下银行卡、淘宝收货地址、微博反查、微信反查、快递单号查询收货地址、住宿记录、出行记录等等各类个人信息，几乎无所不包。

形象地说，Telegram平台上的机器人实际就是众多卖家将手中的个人信息建成一个可自动检索的数据库。如果有人想购买或查询信息，一般使用BTC（比特币）或ETH数字货币向机器人进行充值。最低赞助320元人民币，可折合为260积分。按照规则，10积分可做一次普通查询，大约等于10元人民币可查询一次。如果没有比特币，群组里还有专门的代充值服务。

其他类似群组还有很多，群组所出售和提供查询的信息与前述群组几乎没有区别，里面打包出售的个人信息价格从几十元到上万元不等，涉及数据动辄大小有几个G。

此外，该机器人还提供所谓的“猎魔查询”（模糊搜索）功能，支付100积分即可进行查询，查询信息包括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等非常隐私的信息，且信息准确度极高。知情人士称，“猎魔查询”可以被用于“人肉搜索”，只需要提供被“人肉”的人的名字，就可以通过不同的信息，一步步精准锁定搜索对象。

信息出售不过是Telegram黑灰产的一角，其他在暗网上进行买卖出售的各类工具在Telegram上基本也都存在。

尤其是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Telegram迎来了飞速发展，用户注册量与活跃量急剧增加，成为加密货币的乐园，是全球各国政府和官员的重要沟通工具，也是爆发冲突地区的用户沟通工具，以及网络犯罪活动、极端主义、恐怖主义的活跃平台。

在此前轰动韩国的“N号房”事件中，Telegram就在其中。运营者在Telegram上开设直播间和聊天室，胁迫受害者拍摄强奸、性虐待的照片和视频，并有偿提供给会员。双方用虚拟货币进行交易，聊天内容会被定期销毁，难以取证和追踪。事件发生后，Telegram在韩国警方的要求下，删除非法视频，但最终没有满足警方提供非法视频上传者个人信息的要求。

出于绝对保护用户隐私理念，Telegram拒绝接受政府监管，因此全球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被禁用。2018年，俄罗斯正式屏蔽该聊天软件平台，而后伊朗、印尼、巴基斯坦等多个国家也都陆续禁用Telegram。

与之对应的是，为了不受任何一个国家的管辖和安全机构的约束，Telegram 把服务器分散到了世界各地，以保证任何一个政府都难以强迫 Telegram 放弃任何数据，并最终成为用户口中的“小暗网”。

Telegram之所以最终演变成黑灰产的温床，与其过度隐私保护政策密不可分。作为全球最出名的加密社交平台，Telegram提供秘密聊天、阅后即焚、账户定期删除等功能。为了保护用户的真实信息不被执法部门发现，Telegram还上线了“禁用用电话号码匹配”的功能，极大地增加了定使用者身份的难度。与此同时，Telegram 还开发了使用了端到端加密的「秘密聊天」功能，服务器无法看到信息内容，这进一步强化了用户的隐私安全。

正是因为这一系列的隐私保护政策，导致了Telegram上黑灰产的泛滥。由于无法确定现实世界的身份，Telegram平台上的用户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网络世界为非作歹，而不担心被执法部门在现实世界找上门，其收益和犯罪风险严重不成比例。

再加上使用加密货币作为支付渠道，致使大量非法交易纷纷在Telegram里出现，包括一些枪支弹药交易、色情产业交易，甚至被恐怖主义组织利用，更何况是小小的隐私泄露。